邬书林谈中国科技期刊发展：提升学术质量与出版水平的关键策略

象山科学会议专栏

►吴树林，中国出版协会常务副会长，国家创新发展战略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委员，南京大学、武汉大学、北京印刷学院兼职教授。 1982年至2004年，历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出版局期刊处干事、副处长、处长、副处长、处长； 2004年至2014年任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 2010年哈佛大学高级访问学者。

近年来，随着我国科研投入的稳步增加、科研水平的不断提高和科技论文数量的不断增加，如何提高我国科技期刊的学术质量和出版水平的问题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媒体的热烈讨论。与时俱进，认识科技期刊在反映科技成果、推动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方面的基础性作用，准确把握我国科技期刊发展的良好条件和存在的问题亟待克服，加快提高我国科技期刊的学术质量和出版水平是一件需要认真研究的大事。

要全面把握科技期刊的社会功能

全面把握科技期刊的社会功能，是重视和提高科技期刊水平的前提和基础。科技期刊出版已有350多年历史。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和科学研究规模的扩大，人们对其功能的认识也与时俱进。

首先，科技期刊是促进科技创新的工具。中国科学院老院长卢嘉熙先生生前曾形象地说：“科学研究工作首先是检索科技期刊发表的信息，跟踪科技期刊发表的最新进展，最终在科技期刊上发表研究成果，因此，科研期刊是科研工作的龙头和龙尾。”科技期刊的主要职能：一是登记科技创新成果，保护创新者的精神权和财产权（知识产权），从而进一步促进研究和创新；第二，质量控制，通过编辑的专业劳动和专业工作同行评审确保内容权威可靠；三是广泛传播，促进知识信息应用，推动社会进步；第四，保存以供长期、可持续利用。

其次，科技期刊是一个国家赢得科技话语权的重要工具。他们在引领科学研究方向、保障科技文化安全、培育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赢得国际尊重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当今世界科技文化发达的国家往往都拥有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科技期刊。一个国家拥有世界一流的科技期刊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科技期刊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化产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方面。当今世界上最高水平的科技期刊，其价格最高，盈利水平也最高。里兹集团2017年在科学、技术和医学（STM）领域的出版收入近24.78亿英镑。美国化学会旗下的《化学文摘》是一个非营利性出版单位，2017年收入为5.7亿美元。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它不仅不再需要美国化学会的资助，还成为了美国化学会的重要收入来源。美国化学会。来源之一。

第四，科技期刊是科技工作的组成部分，也与文化工作相关。要按照科学技术研究规律来认识和管理科技期刊，根据学科和科学研究发展的需要创办科技期刊，同时妥善处理科技期刊的问题。处理好科技期刊与文化工作的关系，自觉推动和鼓励科技期刊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而繁荣。发展。

过去30年是科学期刊历史上变化最快的时期。随着信息技术的革命性进步以及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在期刊出版中的应用，期刊的出版理念、流程、载体形式、管理方式等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国科技期刊出版与发达国家国际期刊先进水平存在明显差距，最关键的问题是理念问题。只有更新学术期刊出版理念，才能增强服务科学研究、经济发展、教育文化和社会生活的能力。现在国际学术期刊已经演变成基于人类现有知识的知识解决方案。当今科技期刊的地位和作用日益重要，已深入融入科学研究、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我国科技期刊的发展必须与时俱进，在理念化、集团化、数字化等方面跟上世界潮流。

要准确把握科技期刊办学的良好条件和需要克服的问题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经济发展速度有目共睹。随着科技投入大幅增加，科技期刊不断发展，科技成果产出快速增加。与国际上主要依靠出版集团和学术（协会）办刊不同，我国历来高度重视并积极支持国家层面科技期刊的发展，期刊拥有良好的发展环境。我国已经具备办好国际一流科技期刊的能力，我相信也能办好科技期刊，包括中文期刊。当前，我们需要现实评估提高我国科技期刊出版水平的良好条件，认真研究解决存在的问题。

状况良好

首先，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和巨大的经济规模是科技期刊出版发展的坚实基础。我国GDP从1978年的3645亿元增长到2017年的87万亿元。

其次，科教兴国的基本国策为科技期刊出版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2016年，我国自然科学基金270亿元，出版基金5.5亿元。

第三，较为完善的出版体系是科技期刊出版发展的重要支撑。 2018年，我国每年出版图书约50万册、期刊1万多种，其中科技期刊5000多种。

四是研发投入稳步增加，是科技期刊出版发展不竭的内容源泉。 2017年，我国研发投入1.75万亿元，占GDP的2.12%，成为全球第二大研发投入国。

五是研发人员数量和质量不断提高，是科技期刊出版发展的重要力量。我国大学生超过3000万，近1.6亿人接受了高等教育。 2012年以来，我国科技研发人员和博士研究生数量持续上升，超过美国。可见，我国在人力资本方面具有良好的条件。

第六，论文数量位居世界第二是科技期刊出版发展的现实基础。 2012年以来，我国发表的科技论文数量呈现上升趋势，高被引论文数量也逐年增加，表明我国学者的论文质量大幅提升。

需要克服的问题

一是学术期刊功能异化。虽然我国中文期刊数量众多，但应该清醒地看到，大量学术期刊并不以创新内容作为评选标准，而主要成为研究生毕业和职称晋升的工具。偏离发表创新成果——这本科技学术期刊的根本功能是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二是怪圈。多年来，我国期刊水平较低，导致大量高水平论文流出，进而导致期刊水平下降。现在是关键时期，需要研究切实可行的政策，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在我国科研水平不高的情况下，需要期刊行业办高水平期刊。可以说“无米之炊，难成一餐”。但当我国的科研水平提高了，如果不考虑办好科学期刊，参与国际竞争，就会失去机会。

三是期刊出版部门各自为政，权力分散。期刊出版规模小而分散，编辑部有小钱就可以了。据统计，2017年，我国科技期刊5020种，主办单位3232家，出版单位4381家，每个出版单位出版期刊1.15种。

四是学术评价和期刊评价体系亟待完善。学术评价和评价以国外数据库公布的指标为准。

提高我国科技期刊出版水平应作为一件大事

必须有科学的定位

我国是世界大国，应该建立有自己话语权、独立自主、参与国际竞争的文件制作、传播和评价体系。 1946年，日本学者汤浅光明发表了《解释——科学文化史年表》。他分析了人类六千多年文明进程，发现政治变革、思想解放和重大科技创新将带来一个国家和地区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思想文化成果，这将使这个国家和地区成为经济中心、科技文化中心，同时这个中心在千百年来不断地转移。年。他列举了中国春秋战国时期、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和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情况。我们应该从世界科技、经济、文化中心不断转移的角度来看待中国科技期刊的出版问题，放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背景下思考。提高我国科技期刊水平，既是我国创新发展的客观要求，也是对世界文明的贡献。

狠抓顶层设计

我国期刊出版涉及部门较多，需要更新观念、深化改革，形成合力，协同推进。我们可以借鉴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印刷业发展的经验。当时，我国印刷业非常落后。一本书的出版周期长达一年，一本杂志的印刷周期近六个月，严重影响了科技和文化的发展。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下，印刷行业从改革入手，对印刷行业管理进行分类指导，结束了印刷行业的特殊行业管理，建立了印刷行业专项管理制度。国家印刷装备领导小组.年度计划期间加大投资力度。短短10年，中国印刷业取得长足进步，成为世界第二印刷大国。 2018年全年产值约1.2万亿元，有力推动了科技文化发展。

赶紧做一些实事

一是鼓励我国优势学科和行业创建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例如，在量子研究、高铁、超高压输电、移动通信、语音合成技术等方面的优势可以作为发表科学期刊的条件。推动华为等企业办科学期刊，将研发成果转化为知识成果。

二是鼓励优秀期刊建立子期刊，形成集群效应。这是国际期刊发展的重要经验。爱思唯尔出版集团旗下的《细胞》在1984年只有一本出版物，随着科学研究的发展和学科的细分，现在拥有30多个子期刊，年收入近5亿美元。

三是鼓励大型出版集团和重要科技出版社以期刊为重点。目前，国际上几大出版集团几乎垄断了重要的国际科技期刊，单一期刊很难与其竞争。我国虽然有一些大型出版集团和科技出版社，但科技期刊的出版尚未成为出版的重点，应制定政策大力推动。

四是加大政策支持和财政投入，做大做强我国期刊数字传播平台。当前，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为我们提供了机遇。

五是切实化解几对关系。一是科研院所、高等院校与期刊编辑部的关系；二是出版集团（出版社）与期刊编辑部的关系；三是国际国内期刊的关系。要克服部门所有制、条块分割、权力分散、编辑部财力小的弊端。要建立规模化的期刊出版集团，努力改变我国科技期刊出版小而散的问题。国际科技期刊的经验证明，世界一流的科技期刊是在国际竞争中产生的。瞄准国际市场，以服务国际国内科技发展为己任，组织世界科学家合作出版期刊。

建立科学的学术评价和期刊评价体系

改变学术评价和评价受国外限制的最好办法是建立一个既能参与国际竞争又能拥有自己话语权的权威学术评价体系。

为期刊发展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进一步加大科技期刊投入，推动正在实施的《中国科技期刊迈向高峰行动计划》、《提高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计划》等项目。